由像灰又像啡色的防火板所砌成的外牆把這家冰室隱沒在寧靜的舊樓之中,上面掛著的並不是金漆招牌, 而是不鏽鋼招牌,和底下防火板的顏色出其地配合。招牌上的字體,一看便知道是並不屬於現在。在長期日照之下, 貼在玻璃推門上用作招徠的舊報章雜誌都也一一褪色。本來想推門進去,可是,往左手邊的餐牌一看,糟了,「紅豆冰時間」還未到!只好呆呆地在附近的橫街東逛西逛,為的只是聞名已久的人手刨冰。
廣成冰室於一九六二年開業,不要以為她的生存之道是靈活變通,符合大眾口味;反而是因為她的不變,才能吸引那甘願在門外曬著等位子的人群。特高樓頂中垂下的吊扇、藍綠相間的「紙皮石」和那站在門外和掛在店內牆上的餐牌就是那不變的證明。唯一變的,相信只有價錢。餐牌上只有兩種「餐」── 早餐和茶餐,都是牛肉通心粉和蛋的不同組合。早餐由「牛通」、熟蛋、鮮油餐包和平常的茶餐廳飲品組成,早餐內的熟蛋其實是講究地用小鋼杯盛起的水煮蛋。而茶餐則把熟蛋和鮮油餐包換成雞蛋比麵包更厚的「蛋治」。
「茶餐,紅豆冰可唔可以跟餐呀?」在十五張四人檯中總會有一兩 位不識相的客人這樣問,「伙計阿姨」們都總是「聲大大」的答道:「冇喎,分開叫!」唯有乖乖地分開叫,魚與熊掌果然不能兼得,也是冰室對兩張皇牌的堅持。
「牛通」的牛肉很特別,老闆聲稱是用新鮮牛肉加上「食粉」醃製的,賣相看似老牛肉,但吃的時候卻感受到肉質和肉汁的鮮美。通粉的湯是罕有地還是用肉來熬製,濃烈的薑味和牛肉也很配,吃的時候加上胡椒更配是妙絕。如果是嗜辣的朋友,冰室更貼心地提供秘製辣椒油。
紅豆冰的冰是用人手刨的,用作刨冰的刨現在也沒有生產了。紅豆冰每天只賣一輪,可見它有多珍貴。只要看到那四份三杯都是大大顆的紅豆,上面朁著一條碎冰柱,只有淡奶而沒有滲水的紅豆冰已經覺得值回票價。紅豆甜而不膩,綿軟而有咬勁,難怪無論老幼也喜愛它。
在廣成,吃是一種堅持,也是一種人情味。在門外大排長龍之時,「伙計阿姨」把用作加位用的摺櫈給了背著大背囊的筆者放袋。看到吃冰,但又吃茶餐的又會問奶茶是不是外賣,如果外賣,走的時候才給你,冷了不好喝。除了堅持和人情味,吃的是懷舊的味道,也是街坊心中的金漆招牌。
地址:上水石湖墟新成路1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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